子良出，昭常入见。王曰：“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，为之奈何？”昭常曰：“不可与也。万乘者，以地大为万乘。今去东地五百里，是去战国之半也，有万乘之号而无千乘之用也，不可。臣故曰勿与。常请守之”

昭常出，景鲤入见。王曰：“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，为之奈何？”景鲤曰：“不可与也。虽然，楚不能独守。王身出玉声，许万乘之强齐也。而不与，负不义于天下。楚亦不能独守。臣请西索救于秦。”

◆战国·龙凤云纹皮盾

注释

①追：同“退”。

译文

楚襄王做太子时候，曾经在齐国做人质。他父亲怀王驾崩以后，太子便向齐王提出要回楚国去。齐王不允许，说：“你要给我割让东地五百里，我才放你回去；否则，我就不放你回去。”太子说：“我有个师傅，让我回去问问我的师傅。”太子的师傅慎子说：“您答应割让东地五百里吧。土地是为了安身的，因为爱土地，就不为父亲送葬，这是不道义的。所以，下臣说，献地对您是有利的。”太子便答复齐王，说：“我同意敬献出东地五百里。”齐王这才放太子回国。

太子回到楚国，即位为王。齐国派车五十辆，来楚国索取割让的东地五百里。楚王告诉慎子，说：“齐国派使臣来索取东地，该怎么办呢？”慎子说：“大王明天召见群臣，命令大家都来想想办法吧。”上柱国子良来拜见楚王。楚王说：“寡人能够回到楚国，来办父亲的丧事，又能和群臣再次见面，继承王位社稷，都是因为寡人答应了给齐国割让东地五百里。现在齐国派使臣来索取土地，这可怎么办呢？”子良说：“大王不能不给啊。您是一国之主，说话一字千金，既然亲口答应了万乘的强齐，而又不肯割地，这就失去了信用，这样您以后就很难和诸侯各国谈判结盟了。所以，应该先答应割地，然后再出兵攻打齐国。割地，是为了守信用；攻齐，是为了不示弱。所以臣说应该割地。”

子良出朝后，昭常拜见楚王。楚王说：“齐国派使臣索要割让的东地五百里，该怎么办呢？”昭常说：“不能给。所谓的万乘大国，是因为土地的广博才成为万乘大国的。现在，如果真的要割让东地五百里，这是割让了东国的一半啊！这样楚国就是只有万乘之名，而无千乘之实了，这是不行的。所以我说不能给，我请求前去驻守东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