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能大师说：我如果说有教法给你，那就是骗你。我只是根据不同情况，方便说法，解除束缚，借用修行三昧的假名。像你师父所说的戒定慧，其实是不可思虑议论的；我所认识的戒定慧和他不同。

志诚说：戒定慧应该只有一种，怎么还会有不同的戒定慧？

惠能大师说：你师父的戒定慧接引大乘根器的人，我的戒定慧接引上乘根器的人，领悟理解不尽相同，识见自我清净本性有快有慢。你听我说，看是否与神秀的相同。我所说的教法，不离开清净自性。离开自性说法，叫作执著相状说法，就会迷失本性。要知道一切事物和现象，都从清净自性中生起运用，这才是真正的戒定慧法。请听我的偈颂：

心地无非自性戒，

心地无痴自性慧，

心地无乱自性定，

不增不减自金刚，

身去身来本三昧。

志诚听了偈颂以后，幡然悔悟当即拜谢，并呈上一个偈颂：

五蕴幻身，幻何究竟？

回趣真如，法还不净。

惠能大师称许肯定他偈颂的境界，并告诉志诚说：你师父所说的戒定慧，是劝戒小根器的人；我所说的戒定慧，是劝戒大根器的人。如果识见了清净自性，也就不用再另立菩提涅槃，也不用另立对解脱的认识和见解；实际上没有一个法可以得，才能建立一切法。如果理解了这个真实意，就叫作佛，也叫作菩提涅槃，也叫作解脱知见。识见自性的人，立这些名相也能觉悟，不立这些名相也能觉悟。去来自由，没有滞留、没有妨碍。应用自如，随缘运作，根据语言随机应答，普见一切化身而又不离自性。得到随缘变化、自在无碍的神通，得到了游戏三昧的境界，这就叫作识见清净自性。

志诚再次拜谢大师并问：什么是不立之义？

大师说：清净自性没有是非、没有愚痴、没有散乱，念念相续没有间断地运用般若智慧观照万事万物，超离一切法相，不起执著分别，自由自在，纵横世间皆有所得。有什么需要安立呢？识见清净自性，自成佛道。顿悟顿修，也没有先后顺序，所以不需要安立任何一个外在的对象。万事万物都寂灭了，还有什么次第顺序呢？

志诚礼拜惠能大师，愿意早晚不停歇地侍奉大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