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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我要介绍夏承焘先生两篇异常精密的论文一篇是《词韵约例》一

2022-12-16 01:37:09 发布 浏览 884 次

最后,我要介绍夏承焘先生两篇异常精密的论文:一篇是《词韵约例》,一篇是《唐宋词字声之演变》,都收在他的《唐宋词论丛》(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出版)里。这对研究词的艺术特征,是有很大帮助的。

(原载《语文教学》1957年6月号)

附录三 宋词发展的几个阶段

一、宋词的先导

长短句歌词发展到了宋代,可说是“登峰造极”,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特殊地位。这个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紧密结合的特种诗歌形式,就它的音乐关系来说,原来叫作“曲子”或“杂曲子”(例如敦煌发现的《云谣集杂曲子》、柳永《乐章集》后附的《续添曲子》),又叫“今曲子”或“今体慢曲子”(并见王灼《碧鸡漫志》卷一、五),这都表明,词原是在唐、宋以来新兴曲调的基础上逐步发展起来的。就它的文学组织来说,原来叫作“曲子词”(见《花间集》欧阳炯序)或“长短句”(见《碧鸡漫志》卷二),这又表明,词是经过严格的音乐陶冶,从五、七言近体诗的形式,错综变化构成的。据崔令钦《教坊记》所载教坊曲名有二百七十八调之多,另附四十六大曲。这些曲调,都是唐明皇(李隆基)开元年间西京(长安)左右教坊诸妓女所常肄习的。其中如《夜半乐》、《清平乐》、《杨柳枝》、《浣溪沙》、《浪淘沙》、《望江南》、《乌夜啼》、《摘得新》、《河渎神》、《二郎神》、《思帝乡》、《归国遥》、《感皇恩》、《定风波》、《木兰花》、《菩萨蛮》、《八拍蛮》、《临江仙》、《虞美人》、《遐方怨》、《凤归云》、《绿头鸭》、《下水船》、《定西蕃》、《荷叶杯》、《长相思》、《西江月》、《拜新月》、《上行杯》、《鹊踏枝》、《曲玉管》、《倾杯乐》、《谒金门》、《巫山一段云》、《相见欢》、《苏幕遮》、《诉衷情》、《洞仙歌》、《梦江南》、《醉公子》、《拂霓裳》、《兰陵王》、《南歌子》、《风流子》、《生查子》、《天仙子》、《酒泉子》、《破阵子》、《摸鱼子》、《南乡子》等,在晚唐、五代、宋人词中,还是不断使用。晚近敦煌发现的唐人写本《琵琶谱》,也保存了《倾杯乐》、《西江月》、《心事子》、《伊州》、《水鼓子》、《胡相问》、《长沙女引》、《撒金砂》等曲。这八个曲调,都是《教坊记》中所有,只《水鼓子》作《水沽子》、《长沙女引》作《长命女》,大概由于传写的讹误。既然这些曲子,在开元时就已产生,为什么依照这些曲子的节拍来填的歌词,很难见到开元诗人的作品,连李白的《菩萨蛮》也多数认为靠不住呢?据《云谣集杂曲子》(《彊村遗书》本)所载三十首词中,共用《凤归云》、《天仙子》、《竹枝子》、《洞仙歌》、《破阵子》、《浣沙溪》、《柳青娘》、《倾杯乐》、《内家娇》、《拜新月》、《抛球乐》、《渔歌子》、《喜秋天》等十三个曲调;除《内家娇》外,也都是《教坊记》中所已有的;只《浣沙溪》作《浣溪沙》、《渔歌子》作《鱼歌子》,小有出入而已。这些无名作家的作品,据我个人二十年前的推测(见1933年《词学季刊》创刊号拙撰《词体之演进》),以及近年任二北先生的考证(详见任著《敦煌曲初探》),认为有很多是出于开元前后的。这些作品,使用同一曲调,而句度长短,常有很大的出入;这证明倚声填词,要文字和曲调配合得非常适当,必须经过长期的多数作家的尝试,才能逐渐做到,而且非文士与乐家合作不可。这种尝试精神,不能寄希望于缺乏群众观念的成名诗家,而且运用五、七言近体诗的平仄安排,变整齐为长短参差的句法,也非经过相当长期诗人和乐家的合作,将每一曲调都搞出一个标准格式来,是很难顺利发展的。由于无名作家的尝试,引起诗人们的好奇心,逐渐改变观念,努力促进长短句歌词的发展,这不得不归功于肯“依《忆江南》曲拍为句”(《四部丛刊》本《刘梦得外集》卷四)的刘禹锡、白居易;而“能逐弦吹之音,为侧艳之词”(《旧唐书》卷一百九十下)的温庭筠却因“士行尘杂,狂游狭邪”,放下了士大夫的架子,来搞这个长短句歌词的创作,奠定了这新兴歌曲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,这是值得我们特予赞扬的。

这倚声填词的风气,刚由温庭筠一手打开,接着遭到唐末、五代的乱离,教坊妓乐当然免不了四方逃散。因了南唐、西蜀比较有了相当长期的安定,声色歌舞也就跟着都市的繁荣而昌盛起来。韦庄挟歌词种子以移植于成都,遂开西蜀词风之盛。《花间集》的结集,显示令词的发荣滋长;虽因温氏作风偏于香软(见孙光宪《北梦琐言》),导致多数作家缺乏思想性;而韦氏的白描手法,启发了欧阳炯、李珣二家对南方风土人情的描绘,开了后来作家的另一法门。南唐李氏父子(中主璟、后主煜)保有江南,留心文艺,尤其是李煜,因了皇后周氏善歌舞,尤工琵琶(陆游《南唐书》卷十六),对歌词的创作,特感兴趣。同时宰相冯延巳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小朝廷中,也常是趁着朋僚亲旧在宴会娱乐的时候,随手写些新的歌词,交给歌女们配着管弦去唱(四印斋本《阳春集》陈世修序)。这样朝野上下,相率成风,把短调小词的艺术形式提高,和西蜀的“花间”词派遥遥相对。这两股洪流,由于赵匡胤先后消灭了西蜀、南唐的分割局面,随着政局的统一而汇合于汴梁(北宋首都开封);复经几许曲折,酿成宋词的不断发展,呈现“百花齐放”的伟观。这从开元教坊杂曲开始胎孕的歌词种子,经过几百年的发荣滋长,以及无数诗人与乐家的合作经营,才能在中国诗歌史上开辟这样一大块光辉灿烂的园地,使得古今多少英雄豪杰、志士仁人都要驰骋于其中,借以发抒他们的“奇情壮采”,至今一绝;这一发展过程,也是相当复杂的,值得吾人追溯一下的。

二、宋初令词的继续发展和慢曲长调的勃兴

我们了解了短调小令,在晚唐、五代的不断进展中,许多曲调都经过了诗人们的更迭实践而有了定型。作者只须照着它的句度长短、声韵平仄,逐一填上新词,就可能按谱歌唱;因而不必每个作者都得精通乐律,和温庭筠一样“逐弦吹之音”,这样只把它当作“句读不葺”的新体律诗去写,只管在艺术上不断提高。而且在晚唐、五代时,由于有些作家给过启示,像这类本来是给歌女们配上管弦借以取乐的玩意儿,也可以借来发抒个人的抱负和所有身世之感,它的感染力,较之过去各种诗歌形式,是“有过之,无不及”的。例如唐昭宗(李晔)被逼在华州登上齐云楼,写了两首《菩萨蛮》,一首是:“登楼遥望秦宫殿,茫茫只见双飞燕。渭水一条流,千山与万丘。 野烟生碧树,陌上行人去。安得有英雄,迎归大内中!”一首是:“飘摇且在三峰下,秋风往往堪沾洒。肠断忆仙宫,朦胧烟雾中。 思梦时时睡,不语长如醉。早晚是归期,穹苍知不知?”(《碧鸡漫志》卷二引)像这样穷途末路的可怜皇帝的哀鸣,在当时,很多人还是会寄予同情的,所以在敦煌发现的唐人写本杂曲词中,也有这个作品。至于李煜亡国以后,在“此间终日以眼泪洗面”的俘囚生活中写下了许多“以血泪凝成”的《浪淘沙》、《虞美人》、《相见欢》等作品,也就是王国维所称“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,感慨遂深”(《人间词话》卷上);它给作家们的启示,是更加重大的。北宋词家,由于这些启示,感觉到这个出于里巷歌谣的新兴诗体,一样适于“缘情造端,兴于微言,以相感动,极命风谣里巷、男女哀乐,以道贤人君子幽约怨悱不能自言之情,低回要眇,以喻其致”(张惠言《词选》目录序)。于是许多政治家和文学家如寇准、范仲淹、晏殊、欧阳修、王安石等,都或多或少地对这个长短句歌词有所“染指”。这些作家的作品,虽也各有不同风格,一般说来,都是直接南唐系统,从李煜、冯延巳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晏殊、欧阳修和王安石都是江西人。江西原来就是南唐疆域,中主李璟还曾迁都洪州(南昌),必然会把歌词种子散播于江西境内。和欧阳修同时的刘攽早就说过:“元献(晏殊)尤喜冯延巳歌词,其所自作,亦不减延巳。”(《贡父诗话》)清人刘熙载又说:“冯延巳词,晏同叔(殊)得其俊,欧阳永叔(修)得其深。”(《艺概》卷四)这都说明晏殊、欧阳修两大作家的词,都是直接南唐系统,和地域关系有重大影响的。王安石也曾问过黄庭坚:“作小词,曾看李后主词否?”(《苕溪渔隐丛话》前集卷五十九引《雪浪斋日记》)李后主的词是“言之有物”的。这对于有伟大政治抱负的范仲淹、王安石给了很大的启示,因而产生范氏《苏幕遮》、《渔家傲》、王氏《桂枝香》这一类沉雄激壮的好词,开辟了苏、辛豪放派的大路,这一点是应该特别指出的。

我在前面已经说过,词是在唐、宋以来新兴曲调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。所以我们要了解北宋词特别兴盛的原因,除了上面所说的南唐影响外,还得注意那时的音乐发展情况。据《宋史》卷一百四十二《乐志》十七,提到燕乐,推本于唐“以张文收所制歌名燕乐,而被之管弦,厥后至坐部伎琵琶曲,盛流于时,匪直汉氏上林乐府、缦乐不应经法而已”。这说明唐以来音乐界情况,是几乎全部被龟兹人苏只婆传来的琵琶曲所笼罩;而倚曲填词的发展,也是和这些琵琶曲调的传播分不开的。《乐志》又说:“宋初循旧制,置教坊,凡四部。其后平荆南,得乐工三十二人;平西川,得一百三十九人;平江南,得十六人;平太原,得十九人;余藩臣所贡者八十三人;又太宗藩邸有七十一人;由是四方执艺之精者皆在籍中。”这来自各方的乐工,都被安排在教坊里面;于是久经离析的唐教坊旧曲又渐渐被整理出来,作为新朝音乐的发展基础。我们且看北宋教坊所奏十八调、四十六曲,其中如《万年欢》、《剑器》、《薄媚》、《伊州》、《清平乐》、《胡渭州》、《绿腰》等,也都是开元教坊流传下来的旧曲。这四十六曲中除龟兹部《宇宙清》、《感皇恩》所用的乐器以觱栗为主外,其余都是以琵琶为主的歌曲。在“队舞”的“女弟子队”中,开首就是“菩萨蛮队”。这一切,都说明北宋时代的音乐,都是从唐开元教坊旧曲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《乐志》也曾提到:“宋初置教坊,得江南乐,已汰其坐部不用。自后因旧曲创新声,转加流丽。”又说:“太宗(赵炅)洞晓音律,前后亲制大、小曲及因旧曲创新声者,总三百九十。”又说:“仁宗(赵祯),洞晓音律,每禁中度曲,以赐教坊,或命教坊使撰进,凡五十四曲。”单是这两个皇帝就创作了这许多新曲,加上教坊所保存的旧曲,以及无数乐工“因旧曲创新声”的歌曲,这数目该是大得惊人的。由于音乐歌曲的繁荣,因之适应这些新兴曲调而创作的歌词,也就应运而起,斗靡争妍。加上赵匡胤在开国之初,自己觉得他的皇位是从“孤儿寡妇”的手中窃取得来的,怕他的“佐命功臣”将来也“如法炮制”,因而借着杯酒解除了那批大将的兵权,而劝他们“及时行乐”;这样间接鼓舞了满朝文武,留连于声色歌舞的场所;不但“淫坊酒肆”可以尽情度着“浅斟低唱”的生活,一般贵游子弟乃至士大夫家也差不多都要养几个“舞鬟”,教些歌曲,作为“娱宾遣兴”的主要条件。还有地方官吏,送往迎来,都有歌伎奉承,几乎成了惯例。由于这种种关系,文人和歌女接触的机会太多了,许多歌曲的节奏也听惯了;而且短调小令,经过无数作家的实践,对句度声韵的安排,也早有了定型,在旧的基础上逐步提高,不论在风格上、艺术上,令词发展到了北宋前期诸作家,如晏殊、欧阳修、晏几道等,真可说得上“登峰造极”。这三人中尤以晏几道为最突出。他是晏殊的第七子。尽管生长在宰相的家庭中,却对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们看不顺眼。黄庭坚说他“磊隗权奇,疏于顾忌”,又说他有四痴:“仕宦连蹇,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,是一痴也;论文自有体,不肯一作新进士语,此又一痴也;费资千百万,家人寒饥,而面有孺子之色,此又一痴也;人百负之而不恨,己信人,终不疑其欺己,此又一痴也。”(《豫章黄先生文集》卷十六《小山集序》)像他这样充满矛盾的生活,迫使他一意向文学方面发展,用歌词来排遣他那愤世嫉俗的心情,因而影响他的词的风格的提高。连道学先生程颐听人念起他的名句:“梦魂惯得无拘检,又踏杨花过谢桥。”也不免要赞叹一声:“鬼语也!”(《邵氏闻见后录》卷十九)这可见黄庭坚赞美他的词:“可谓狎邪之大雅,豪士之鼓吹,其合者‘高唐’、‘洛神’之流,其下者岂减‘桃叶’、‘团扇’哉?”又说他“乃独嬉弄于乐府之余,而寓以诗人之句法,清壮顿挫,能动摇人心”(《小山集序》)。这些话都是异常“中肯”的。几道自己也说过:“叔原往者浮沉酒中,病世之歌词,不足以析酲解愠,试续南部诸贤绪余,作五、七字语,期以自娱;不独叙其所怀,兼写一时杯酒间闻见所同游者意中事。”(《小山词》自序)他对黄庭坚说:“我槃跚勃窣,犹获罪于诸公;愤而吐之,是唾人面也。”(《小山集序》)两相对照一下,他的“使酒玩世”,是有“满肚皮不合时宜”的。他又叙述他的填词动机:“始时沈十二廉叔、陈十君龙家有莲、鸿、苹、云(四个歌女)品清讴娱客,每得一解,即以草授诸儿;吾三人持酒听之,为一笑乐而已!”(《小山词》自序)他又把这些作品叫作“狂篇醉句”,可见其中也是“言之有物”的。这里面所记“悲欢离合之事”,我们现在很难给以确切的证明;但在整个《小山词》中,他那高贵的品质,深厚的感情,以及高超的艺术手腕,却使人荡气回肠,挹之无尽。在令词发展史上,李煜和晏几道是两位最杰出的作家;而晏几道把令词推向顶点,尤其是值得读者深入寻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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